“你有疑心,为何不直接告诉我呢?”“没有证据。”沈雁归念着他的恩,为他考量,可没有真凭实据就胡乱告状,只怕叫他觉得自己多疑爱生事。
自己形象是不打紧的,可她现在毕竟是个替身,污了他心上人的形象,总是不好的。墨承影柔声道:“你我之间不必有任何顾虑。”沈雁归点点头,对绿萼道:“名刀配美酒,绿萼,帮我备一壶酒,到时候我赏给妺侧妃。”“是,王妃,那食单……”墨承影有些不悦,“这点小事还要王妃来决断,本王要你们做什么?”食单是小事,可定食单的不是寻常人啊。绿萼提醒道:“这食单是婉侧妃呈上来的。”墨承影知道她话中含义,“冯婉言不敢造次,你顾着王妃的喜好改改,也就是了。”既然王爷发了话,沈雁归也懒得再看。她继续做自己的香丸,“家宴姐妹众多,不必迁就我一人。”“别说是家宴,便是宫宴,菜肴也得迁就我夫人的喜好。”墨承影朝绿萼摆摆手,示意她下去,又将沈雁归拉着躺下来,“你吃着高兴,这场宴会才算办得圆满。”“夫君,别闹,我手上都是灰。”沈雁归扬了扬手,她才添完柳炭末,揉了两下。墨承影握着她的手,往她脸上抹了两条小猫须,“我瞧着绿萼她们,办事能力还是可以的。后院的小事,你叫她们做主去办就好,不必事事亲力亲为。”“我知道。”“知道?你不会想,我是防着你、不让你做吧?”他不过是随口一说,没想到沈雁归当真愣了一下。墨承影生气道:“在你心里,我竟是这样的人么?!”“不、不是。”“我是怕你为了这些俗务,伤了自己的身子不值当,你却这样想我?”“冤枉,我什么都没说。”“你还要说?你不说,比旁人说一千句一万句还要厉害,你还……”沈雁归被他按着,感受到他手上的力度、瞧着他脸上每一寸肌肤的变化,自然晓得他生气气在面上,不在内里。便扬起下巴,“mu嘛。”墨承影被亲,一下便没了声儿,须臾,又敛了神色,装模作样道:“别以为。”沈雁归又抬头,“mu嘛。”墨承影歪头看着沈雁归,“你现在是学会拿捏我了?”沈雁归双手捧着他的脸,又亲了两下,小小声道:“可消气儿了吗?”墨承影拿乔,“还差些。”沈雁归干脆抱着他的脸,翻了个身,又是一番难舍难分。——是日,风波楼。美人们浓妆艳抹,结伴来了风波楼,堂中温暖,众人将毛领披风摘下,虽无事先约定,个个身着齐胸襦裙。雪肌山峦,春光肆意。大家各自坐下,互相夸赞着,面上倒是十分和谐。尤其是在提到王妃时,说她淡妆小家子气、浓妆像媒婆,腹中没有诗书的草包,只会学人的小丑。“摄政王驾到——”众人笑着收了声音,齐齐向摄政王行礼。这是她们头一次见到摄政王不戴面具的真容,一个个眼神掩不住惊叹。墨承影一身玄红色金龙祥云纹对襟长袍,腰系玉带,原以为沈雁归已经过来,处理完政务,便直接来此。众所周知,太后宴上多盘峨髻、牡丹髻、单刀髻这类高耸大发髻,为人张扬热烈,今日满堂深红浅紫,都在迎合摄政王喜好。冯婉言却一反常态,一袭桃花红绣粉桃的衣裙,梳着灵蛇髻,单插一支金步摇,旁缀两朵珍珠小花,便是要搏个与众不同。她跪在最前面,原以为自己会是最特别的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