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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里终于又恢复了平静。
平静下的悲伤和绝望如海浪一般向我涌来。
客厅里还有宝宝的围栏,家里随处可见都是子禾生活过的痕迹。
他的奶瓶,他睡觉也舍不得松手的阿贝贝。
我蜷缩着身子抱着他曾经盖的小毯子,上面还有独属于小孩子的奶香气。
我不敢睡,闭上眼就是子禾扬着两个小酒窝冲我笑的样子。
和我那还没见过长什么样的早夭孩子。
我在梦魇中反复搓磨着自己,每每睁眼都是惊醒的。
但我又贪恋能在梦里看到子禾的影子。
朋友们都劝我想开一点,振作起来,可我沉溺其中,连自救都不愿意。
半个月后,律师联系我说法院的判决结果下来了。
根据车的磨损和此次事件连带给我造成的重大影响,陈竹要赔付给我一百三十五万。
这边电话刚挂,穆景的电话又打过来了。
「云酥你根本就不缺这135万,但是这些钱能要了陈竹的命,大度一点不行吗?别为难人了可以吗?你真的要闹到一命抵一命的地步才肯罢休吗?」
听着穆景的语气,好像我是一个疯子。
疯就疯吧,只有和这对狗男女斗的时候,我才能勉强提起一点活着的精神。
「说话!」
「云酥,你以前不是这样的,同为母亲,将心比心一下可以吗,你想怎么惩罚我都可以,你冲我来!」
我看着手机里的自己,已经没有半点生气。
冲他来?
他以为自己能逃得过吗?
「别急。」
「你和她,一个都跑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