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4清醒的得不到
奶茶做好,常温的送到手上,陈柚拿吸管的手却顿住,“不在京州?”
他明明很在意这次合作,照理前期的工作都没到位,有的他忙活,怎么还去了外地?
“出差了吧。”这样推断该是合理的。
可伊文秀哗的一下插上吸管,“不是的,好几天前走的,说是春游去了。”
还当是什么大事,陈柚听着差点儿笑出声,“最近他们公司确实搞春游,去就去吧。”
“也不是跟公司一起,我问过,他就是那天突发奇想,大晚上的开车去了一个镇上,鬼晓得一个人干嘛去了,我还担心他想不开呢。”到底是为人母,儿子多大年纪了她总归放心不下。
陈柚安慰道,“咱这周边几个小镇火的很,旅游旺地,他忙累了去散散心也合理。”
其实不算太合理,但也没有太突兀。
陈柚觉得这不是个大事。
伊文秀抿了几口,又反应过来自己要消食,便赶紧把奶茶推远,“光是出去玩我当然不管,可是他最近各种想法都很突然,比如上次吧,我给他介绍一个牌友的女儿,那边跟我说女孩儿很喜欢他,想尝试。”
“你也知道,小曳一直说想结婚,说谁都行,现在我觉得人家挺好的吧,他又不乐意了,好像拒绝了人家几次,搞得我面子上都难看。”这说的自然是余曼。
陈柚依稀记得那姑娘的脸,其实可爱的,只不过感情这事得看火花,起不来也没办法。
“那也正常的,相亲就是个漫长的路。”她道。
伊文秀却扭头来仔细的打量陈柚,“长归长,不过那天我跟小曳打电话,他忽然说自己不相亲了,不找对象了,你说说,这变化快的,”顿了顿,“我还以为他跟你和好了。”
什么事让他忽然不急着结婚,又忽然要出去散心?
难怪伊文秀担心了。
但陈柚知道这跟自己无关,慌忙解释,“没有的秀姨,我们还是那样。”
“是么?可是我听人说,那天他去找你了,找完你,他就出去散心,然后我打电话给他,他就不相亲了。”也是凑巧,这么一串还显得很有逻辑。
陈柚失笑,“我跟他只是谈个合作,宁老板那边有点资源,刚好跟他互换。”
“这样啊。”伊文秀皱眉,想了想,没想通,便又作罢,“那算了,随他去,反正他也快回来了。”
两人没聊太久,陈柚惦记着找陶乐晓,心思也没放在这番闲话上。
可惜沟通不顺,陶乐晓的合约在老板手里,自己努力过,但是结果不理想。
陈柚消停了两天,迫不得已给宁野发去信息,“宁老板,什么时候有空,有事情要跟您汇报。”
等到了晚上,手机终于想起。
陈柚以为是宁野,怀抱期待拿起,却发现是杜白绵。
玩乐的兴致她没有,接电话时也有气无力,“咋了绵绵。”
“没咋,跟你聊点闲话呗,”她打来,惯是要说八卦的,“跟你讲噢,刚刚曳子不知道从哪个穷乡僻壤回来,还喊了裴浔去接他,两人刚刚在我这里聊了一晚上呢。”
原来秦曳今天回了,微信上倒是一点动静都没。
陈柚说好一周内给他答复的,现在快到期限,还真怕他回来就找自己要结果。
“说了什么,提到什么项目的事情没?”宁野那边没回复,她心急如焚,担心是有风声漏过去,宁野不乐意,所以故意回避。
杜白绵那头传来锁门的声音,现在都快凌晨,看样子她一直在等秦曳跟裴浔走人才敢关店。
“啥项目?没聊啊,都是私事。”杜白绵回程路上开了视讯,闲的无聊,把自己所闻一五一十分享给陈柚。
“傍晚七点多裴浔来这儿找我,没坐到几分钟就接了曳子电话。”
当时裴浔骂骂咧咧几句,说秦曳这人真是不靠谱,专挑他清闲的时候来找,但出于多年来的情谊,还是屁颠的跑去接了。
然回来之后,杜白绵却发现秦曳状态挺糟糕,“头发乱乱的,也没什么精气神,我特意给他做了超浓的美式。”
裴浔也看出他精神不佳,于是关心,“你不是乡下充电去了嘛,怎么搞的电量耗尽似的。”
本是一句打趣,秦曳却一本正经反问他,“你也觉得我状态糟糕?”
“瞎子都看的出来。”裴浔道。
秦曳窝在沙发里,眼睛看着天花板,“我放了个空,回想这段时间,感觉一直过的很浑浑噩噩,想不起来自己做了什么。”
“哪段时间?”
被问起,他却又沉默了。
裴浔便安慰,“可能是感情不顺导致的,要不我给你介绍几个活泼的女孩,你多接触,总能找到喜欢的。”
“不想谈了。”
裴浔似了然,“噢,你想直接结婚啊?会不会太仓促?”
秦曳瞥他一眼,“我也不相亲了。”
一听兄弟有要做和尚的打算,裴浔就急了,端起咖啡就往他嘴边递,“不能想不开啊,就算是在徐洛那儿受了挫,也得强打精神越战越勇啊。”
听不懂这些乱七八糟的,秦曳无意识把玩着手机,看的出很是烦闷。
那会杜白绵过去给两人拿小吃,看到他这样,便小声吐糟一句,“你跟柚子分开后一直过的很糟糕,跟从前就是不一样了。”
“你别老惦记帮你闺蜜说话,”反驳完,裴浔若有所思,“不过她说的也没错,你跟柚子分开后几乎无缝衔接了徐洛,结果从此没消停过,我看着都嫌累,从海城忙到京州,还被戴——”绿帽子一词裴浔忍住了没说。
只是煞有介事的在最后总结,“相亲也不顺利,闹了半天,你好像都不知道自己要什么。”
“我知道自己要什么。”秦曳忽的清醒。
裴浔愣了下,“你要什么?”
他却又沉默。
“算了,不管你要什么,反正肯定没得到。”裴浔道。
秦曳笑笑,情绪淡的无分喜怒。
见状,裴浔只能拿出杀手锏来安慰,“看开点,你就当这是报应,以后什么都不欠,继续往前走,也许一切都好了。”
秦曳这会才发问,“什么报应?”
“你甩了柚子,”裴浔皱眉,难为的严肃起来,“客观说,这不太地道,毕竟人家跟了你那么多年,但换句话说——”
迂回的话没说完,被秦曳打断,“你们都觉得是我的错?”
杜白绵跟裴浔都愣住。
要不是看在每个月有大订单的份上,杜白绵的暴脾气绝对要上来。
亏得裴浔摁住了她,自己道,“不能说是有错吧,但有些客观原因你得承认,对吧?”
秦曳又躺回沙发,“是我的错。”
他让人云里雾里的,看不出真实想法。
后面两人聊了很多,很久。
杜白绵中途出去了趟,十点多回来准备打烊,却撞见一个女孩从店里出来。
她跟陈柚描述道,“很年轻,圆圆脸,看上去跟他两都认识,我都不知道她啥时候来的,坐在那个角落估计蛮久了诶。”
杜白绵的店很多小卡座,方便附近的白领们寻一方宁静。
夜里她在前台忙算账,安排外送,没注意到那个姑娘。
陈柚了然,“她是余曼。”
“你们真的认识啊!”杜白绵惊喜道。
“倒是不认识,我只见过一次。”陈柚也奇怪,“你干嘛这么问?”
杜白绵小脸一皱,瞥着镜头道,“不认识?那她怎么问我是不是也认识陈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