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我是被额头的钝痛给痛醒的。
鼻尖是一股刺鼻的消毒水味道。
我茫然地盯着天花板,这好像是在医院。
我为什么会在医院?
“江桥!你终于醒了!你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叶云意推门而入,激动地跑过来。
“你怎么在这儿?不是,我为什么在医院?”
我抬手想要碰触额头的伤,只摸到粗糙的纱布。
“我的头怎么了?”
她愣住:“你不记得了?”
“记得什么?”
“你……你昨晚救了我,被花盆砸到脑袋。”叶云意含糊其辞,说了个大概。
我更觉奇怪了。
“我在哪儿救了你?怎么会被砸到头?”
叶云意古怪地盯着我:“你什么都不记得了?不记得救了我?”
我也奇怪地盯着她:“我为什么要救你?而且,我们已经很久没见了吧,你忙着陪你的新人,我一个人在家,怎么会救你!”
她像是被戳中了某个点,有点恼怒。
“你非要说话带刺吗!我都说了我跟他没什么,你吃醋也要有个限度吧!还在这儿装失忆!救了我就那么让你难以接受吗?你非不承认!”
我隐隐约约想起来我似乎是推开了一个人,但那个人是谁,是在什么场景下,我确实记不清了。
我有些高兴,意识转移,开始了。
刚醒来,我嘴唇干得很,喉咙因为缺水而灼烧。
我想起身,却没力气,看叶云意这幅样子,大概也不会帮我接水。
我难受得说不出话,于是沉默。
她仍然不依不饶,以为我的沉默是无声的对抗,不停指责我。
我只是静静看着她,我以为我会很失落,可是并没有,只有一点点被人误会的酸涩。
她说着说着声音渐小,也许是发现我并没有骗她。
她眼底闪过一抹慌乱。
恰好医生来查房,她着急地抓住医生的手。
“他说他不记得怎么受伤的,他失忆了,是真的吗?”
医生打量我,视线落在我干裂的嘴唇上,皱皱眉。
“你怎么照顾病人的?这么久没给他喝水!没看见人都说不出话了!快给他接水!”
叶云意声音戛然而止,尴尬地端来一杯水,把我扶起来。
“病人脑部无淤血,失忆可能是之前被刺激到,心情郁结,解开心结就能恢复了。”
叶云意深信不疑,连连点头。
她在病房里走来走去,嘴里喃喃自语,思考着我被什么刺激。
“他看见我和林消白在一起,伤心了?”
“之前我说的话太重,伤了他?”
“林消白刺激他了?”
都不是。
只是被砸中大脑,那种接近死亡的感觉刺激到我的意识转移,我才会忘记这突发的诱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