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步后尘
  杨姝说她当时哭着去问她前男友为什么,可是还不等说几句话,她前男友直接给她跪下,一个劲儿给她道歉,边抽自己耳光边哭着说那几个混子答应给他两千元钱,两千元钱虽然不多,可是对于他们那种农村家庭来说,可能是一整个家庭三个月的收入,他父亲生病了,而且病的很严重,他一时间鬼迷了心窍,才做出来了这样对不起她的事情。
  她说她前男友告诉她说他也不想这样,只是他不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父亲生病却什么也不能做,所以那几个混子提议说只要他肯让她陪睡一晚上就可以得到两千元钱,他挣扎了良久,还是选择答应下来。
  后来,他跪着向她起誓说不管以后发生什么事情,都会娶她,永远都不会背弃她。
  杨姝说到这里的时候,自顾自的笑了,透着说不尽的荒凉。
  “我当时才十四岁啊,就被五个男人破-处轮-奸。我那会儿是真的傻啊,总以为有了他的承诺,就一定会被兑现,将来的某一天,他一定会娶我回家,所以在他再次跪着求我帮他去KTV里面当公主搞钱救他父亲的时候,我想也没有想就答应了,甚至不惜辍学,只为憧憬一个根本就不确定的未来、追寻一段根本就没有期限的婚姻。”
  杨姝笑的越发苍凉,她说她那会儿年纪小,长得还漂亮,即便是被场子剥削压榨,每天也会有几百块钱的营收,一个月下来,一两万元钱还是有的,她当时只是用了三个月的时间,就挣了五万元钱,顺利帮她前男友的父亲安排了手术,他父亲也顺利的康复了。
  杨姝说她本以为她前男友的父亲病好了,一切就都朝着好的方向发展,可是不然,当她前男友家里知道她是靠卖-淫帮忙搞到的钱,根本就不承她的情,反而对她持以嫌弃的态度,觉得她脏了,根本就没有让自己儿子娶她的打算。
  为了让自己的儿子和她断了联系,竟然出具了一张五万元钱的借据,说他们家以后一定会把这五万元钱连本带利还给她,只要她肯不再纠缠他们的儿子,再多给她五千元钱也行。
  杨姝说她当时撕了借据,朝着她前男友大喊大叫,扇了她前男友一耳光,哭着说:“我才十四岁,我这辈子都被你毁了,我的一生,岂是你家五千元钱可以补偿的?”
  她以为她闹一场,好歹能得到一个说法,可她得到的,只有她前男友的沉默,和她前男友父母亲在外对她的出言诋毁,说她一个在KTV工作的婊-子,靠卖-淫为生,凭什么嫁到他家?
  杨姝说也就是从那时起,她对爱情就彻底死了心,不再抱有任何幻想,即便是在风月场堕落,也不会再去碰爱情这个东西。
  杨姝吸了最后一口烟,把烟蒂按灭在垃圾桶里,仰头吐出烟圈,说:“从我十四岁入行到二十二岁退圈嫁人,八年的时间,我见惯了太多世态炎凉,我的聪明不比你世故通透,我的聪明,是我从栽的跟头儿里,吃亏吃出来的。所以我今天和你说的话,都是过来人的经验之谈,爱情这个东西,不是我们该碰的,在没有发生不可挽救的局面之前,要及时止损!”
  我心里很难受,也明白杨姝这么说是为了我好,但我还是坚持不撞南墙不回头的态度,在靠山的事情上,无比坚定,“他和其他男人不一样!”
  我承认杨姝的话适用于大多数男人,但是在这大多数男人以外,还有一些沧海遗珠的存在,他们对爱情忠贞,一心一意对一个人好,哪怕外界有更多的诱惑和吸引,他们也能做到从一而终。
  我说:“虽然你不爱许老板,但是这并不影响许老板待你的感情,他肯娶你,是有孩子的情分在,但在孩子之外,他对你也是有感情的,不然,他大可以用一笔钱打发你,而不是娶你进门。”
  杨姝笑了,说:“除了孩子的情分以外,你还忘了一点儿,我比他前妻年轻,哪个男人不喜欢自己领出去的女人年轻漂亮啊?不过,你要是这么想会让你舒服一些,你就这么想吧!至于你说那位太子爷和别的男人不一样,这件事儿我没有办法下定论,但是他既然在有老婆的情况下,还金屋藏娇了你,难保你以后不会步他老婆的后尘。”
  杨姝对我现在的情况十分无奈,说我:“你现在鬼迷心窍了,别人说什么都听不进去,我劝你也没有用,你就得自己想开,或者栽了跟头儿,才知道爱情不是我们这种女人该碰的东西!”
  我心口涩涩的发疼。
  可我还是想赌一把,赌靠山对我,有纯粹的感情,有其他女人无法比拟的深情厚意,他对我不仅有宠,还有爱。
  杨姝长长吁了一口气,自知多说无益,还可能和我之间生了芥蒂,说:“好了,时候不早了,我送你回酒店吧。”
  杨姝打住话题,我的心境却没有一丝一毫转好的迹象。
  我谢绝了杨姝的好意,我说我自己回去就行。
  杨姝说:“如果你想有私人空间,我不打扰你,但如果你自己和自己较劲儿,那可就太不值了!”
  我说我只是想一个人待一会儿,没有和自己较劲儿。
  杨姝没有再说什么,只是等司机将车开过来的间隙,她注意到马路对面,在葱郁繁茂的树下,有一截冒火星的香烟,在暗色中猩红可见,问我说:“对面那里有人吗?”
  我随着杨姝的目光看过去,看到那一点鬼火似跳动的火光,微微挑了下眉。
  我刚想说是不是红外线之类的激光灯,一道车灯的白光闪过,继而,我看到了那树下站立着的高大身影……
  盛怀翊穿着一身冷肃的黑色,左臂上依旧绑着绷带,右手垂落的指间夹着一支烟,他没有抽,反而像是待得无聊在打发时间,由着烟头徐徐燃着。